小四没有抄袭 _#2021.1.4

此时此刻，替郭敬明说话，会不会遭00后暴打。

但我还是要说，郭小四并没有抄袭。

一）工业

中国的历史上，曾发生过一次很严重的问题。

即过度重视“实业”，而轻视商业。

可能是由于长期的积贫积弱。

也可能是“穷人”当惯了，并不适应工业时代的文化。

中国从1960年代开始，就过度地重视“实业”。

总是觉得，把商品制造出来，是第一位的。

有了实体货物，咱就富裕了。机枪再怎么分配使用，那是容易的事，不重要。

一直到80年代之后，中国人看世界，才发现“并不是”这样子的。

“服务业”占绝对大头。在欧美等发达国家，服务业可以占到90%以上。

制造业不到10%

也就是说，“怎样使用一台电视”，要比制造电视机，重要100倍。

怎样使用一台手机，要比手机价值，重要100倍。

中国人逐渐懂得了“技工贸”，逐渐懂得了“工商业”。

工字在先，商字在后，“工 商”联合在了一起，构成了现代工商业。

你把衬衫造出来，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样把衬衫卖到全世界。

“义乌”的小商品城，堪称汇聚了全世界的轻工业打板。

但是义乌并不是中国最重要的城市，也不是经济最发达的城市。反而是电商，进出口，物流，都集中在北上广深、一线大城市。

把一样东西造出来，称为“制造业”。

今天几乎三岁婴童都知道了，制造业不赚钱，也没有门槛。

厂主只要设定了流水线，让机器自己转动即可。赚的是辛苦钱。

而另一方面，销售，寻觅客户，广告，IP，促销，流量平台……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工 商”工商业中的“商”字部分。

前天，华为和腾讯的大战，甚嚣尘上。

华为要求，所有华为手机中，游戏App购物，华为要分50%，而不是之前30%。

或许，在这场“华腾”大战中，唯一被人遗忘的，是游戏公司。

是程序员们。

WTF

商品是我们“游戏公司”制造的。

客户连接的，是游戏公司的服务器。后台无数bug，是程序员日以继夜掉头发在排除。

程序员忙到930硬核了[1]，最后，却象是劳苦吐血的黄牛。

在分成比例中，“工商”，渠道商业分90%，而游戏公司只能分10%。

所谓“华腾”大战，无非二只商业的狼在互相博弈，又何曾有人，关心过游戏码农IT民工。

现在工商业社会，几乎每个人都明白了，酒香也怕巷子深。

光有“产品”是不够的，你还需要商业，需要流量，需要营销包装。

幼稚认为工业企业，可以独占掉100%的成品利润。

是荒谬可笑的。

二）盗稿

好了，现在我们把“思路”扩展一下。说说互联网上的“抄袭”。

我在一个自媒体大咖群里，很多人都对“洗稿”深恶痛绝。

“原创”的往往只有三五千阅读。

但是被“职业盗稿号”拿过去洗一洗，难保就是100000 ，名利双收，广告费拿到手软。

很多“作家”愤愤不平。我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没赚到多少钱。

洗稿者剽窃，他赚的钱，难道不是我该拿的么。这不是偷窃是什么。

你也就是个制造业。

随库向来支持盗版，抄袭。在《如是我观，知识产权》一文，曾经对“知识产权”信仰，提出了巨大的质疑。

不过系统的，全面的“支持”洗稿，我们并没有写过。

今天不妨写一写。

您静下心，别气，认真看看，仔细想想，到底有没有道理。

首先，我要问那些“暴跳如雷”的原创作家们，“洗稿者卖的，真的是和你一样的商品么”。

如果你说，是一样的商品。

那么，为什么你只有4000阅读。而他有100000 阅读。

而事实上，洗稿者卖的，还真不是和你一样的商品。

直性子这样想的，犯了“唯生产论”，“唯制造业论”。

农场奶牛挤下来的牛奶，和超市货柜里的牛奶，这能是同一样商品么。

我们知道，洗稿者能有100000 阅读，那他一定有一些，“他所有，你没有”的特长。

而这些特长，才是构成了4000 VS 100000 ，这其中九万六阅读的差异。

1）例如，他改了你的标题。“三个女人和105个男人的荒唐故事”，就远比《水浒传》更吸引阅读。

2）例如，他改了你的排版。红色蓝色，番茄炒蛋体，更易于阅读。

哪怕“推送时间”，也是非常有讲究的。

3）再譬如说，他改了你的文字。有些专业学者，水平本事很好，但写出来的文字诘屈謷牙，颠三倒四。

以前“杂志社”投稿时，编辑都会帮你修改文字，使语文更优美，更通顺。

“编辑”本身就是一种优化。

小编，老编，总编，在上一个时代广泛受人尊敬。

4）最大的，最主要的不同，可能还是“流量”的不同。

同样二个厂商，一个进了Walmart，一个只能在乡镇超市卖，销量自然不同。

离开了平台，你什么也不是。

大厂的“流量”亦不是免费的，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世人都在骂阿里蛮横，强大。“淘宝网”平台坚不可摧。

但有多少人知道，阿里收购了无数家不赚钱的网站公司，就为了给Taobao.com导流量。

BATMD每年要在电视媒体，路边灯箱，分众传媒投无数广告，养护维持其App曝光度。

别人支出成本的时候，你视而不见。

你不能光看人家收获期，赚到了一点钱，就跳出来叫啊。

一个“洗稿”的大号，或许拿到你的文章，轻松就可以100000 。

可是这种大号，往日要拿几百万出来“买粉”。才能有阅读基础。

人家真金白银，拿钱搞造“基建”。

你路边摊卖不过海鲜酒楼，不是很正常的么。

三）电影工业

农场里的牛奶，和超市货柜里的牛奶，根本不是同一件商品。

我们在《牛奶为什么要倒河里》，写得很清楚了。

真正的科学态度，“时间，地点，人物，状态”，发生任一变化。这就不再是同一件商品。

而不是象遗老遗太一样嗑叨，“都是牛奶呀”。

工业是工业。但工业的概念，仅到“出厂口”为止。

出了工厂大门，便属于“商业”的范畴。商人要把可口可乐贩运到合理的地点，辅以合理的温度，合理的人群，微信/支付宝刷卡，这是无数的工作，经过每一个环节，商品都不再相同。

超市在合理的时间开门，支付黄金地段的店租，在冷光灯下维持着4°的保温，在限定的时间之内卖完，佣人收拾货架，打扫卫生………这怎么可能还是同一包牛奶的售价！

同样道理，一个Story，仅仅是一个Story。

它仅仅是一个“故事”。

类似的“故事”，点子，你每天可以想200个。

“点子”并不值钱。

“电影工业”是一个庞大的服务业。

在电影工业开播之前，它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市场调查”。

一般而言，会买票进入影院看戏的，主要是18~25岁的年轻人。中老年人份额微乎其微。

年轻人喜欢看什么，爱情片，动作片，科幻片，文艺片，鬼片，灾难片，古装片，日风韩流……

这个季度，档期已经排了哪些片。会不会撞片，会不会冲突，大幂幂有没有空，热巴能来片场多少天，晓明怎么避税。

等这些“营销”全部都确定之后，才在IP库里挑一本。

IP并不值钱，故事并不值钱。“编剧”在总成本之中，微乎其微。

当“故事”确定之后，再是拍摄的细节。

为什么你写文章，就是4000阅读。

别人洗你稿，却可以写成100000 阅读。

魔鬼在细节。资深“编辑”可以把文章改得点石成金，这才是值钱的地方。

好莱坞有规矩“三分钟一小笑，五分钟一大笑”。

人物的逗趣，捧哏，都是事先设计好的。绝不能出现“大范围，长时间”的冷场。

中国80年代电影，动辄十几分钟的窒息。

简直让电影内行人笑死。

等到整部电影，精心地杀青。

然后“宣发”。

和院线分钱的扯皮，官司一直打了十几年。每一个1%，谈判桌都要拼命。

而且院线会“谎报”票房，逃费收入。这里面水有多深，你又哪里知道了。

待到这些事情做完，要有“开幕式”。

明星去哪几个城市重点宣传，哪几个城市粉丝基础厚，票房潜力大。

其背后，全部都是大数据计算。电影是一个工业，有成百上千人，围绕着一部戏工作。

然后，等到全部流程都做完了，

请问，原剧的剧情，在里面重要性还占多少。

在自媒体这个领域，但凡有篇原创，卖了4000阅读。

洗稿的人，反而有100000 阅读。

我看见原创小孩，气急败坏地拿着手稿，四处找“公道”。

俺的心中，是怜悯的。

因为我想和他说，100000 那个号，“人家和你卖的，根本不是同一件商品”。

嗯，根本不是同一件商品。

你卖的，是地里刚摘下来，没去泥的西瓜。

人家卖的，是五星级酒店，燕翅鲍餐后的“果盘”。

人家一客果盘，售价68元。

比你种一年西瓜，地里施肥，一个大瓜还要贵。

关键是，你能在酒宴结束后，把冰爽凉瓜，塞到贵人的碗边么。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件商品啊

同样道理，你说小四抄袭。

可小四卖的，是你的故事么。，

不是的，人家卖的，是经过了重重包装，精心做完消费者调查，知道00后最喜欢女主逆袭，男主帅哥，俊男靓女小鲜肉团聚一堂的童话幻想。

人家卖的，是餐后油腻递上的果盘。

真心和你西瓜原产地，关系不大了。

在整个“价值链”中，可能99%都是“附加值”，只有1%是西瓜的价钱。

你要说小四无耻，那的确是可以骂。德行有亏，绝非纯白。

但你要上纲上线，说小四纯靠“抄袭”上位，这话就讲得偏了。

因为你根本看不到其中90%的价值。

看不到“商业”和“营销”的力量。看不到真正的力量所在。

四）结语

现代发达社会，工业只占GDP的10%，而服务业占90%

整天纠缠“原创剧本”。

就好比农场主工厂业主，按照超市售价，来估算自己的亩产。

随库看问题的角度，向来和诸人不同。

别人看的是盗版，而我则是在想，“盗版做对了什么”。他凭什么可以比原版，多那么多的阅读，哪些是吸引读者的地方。

内行看门道。

看得津津有味，看得入味三分。

在我看来，这才是最美的篇章，才是无上的秘法。

郭敬明的每一篇作品，都是力与美的象征。

（知名不具，泠夜辉）             

[1] 注：网络新用语。指每月工作300个小时以上。早9点晚9点，每月工作28天。隔二周修一个星期天。“930硬核”是996的升级版。